(无差,极短篇)流感

Annie Hall预警

晚上蹲点儿的时候好像有点着凉,李熏然清早换了班回到局里的时候觉得浑身都不得劲。
“有感冒药吗?”去法医那取检验报告时候他顺口问。
然而也忙了一宿的这位白大褂专业不是跟活人打交道的,翻了半天抽屉只捞到一瓶维C银翘片,晃一下,清脆的单响。“得,只剩下一粒。你凑合一下。”
李熏然翻着检验报告,结果有点出乎意料。他皱着眉头想事情,顺手就把那颗药吞了下去。没喝水,他噎了一下,却这么突然想明白了案子的关键所在。
他边掏电话边往外跑,急着带队去堵人。那个人有不在场证明,一开始就被队里排除嫌疑,所以李熏然注意到他有离开这座城市的计划时也并没有过多提防。如今在新的证据面前,那个不在场证明恐怕不那么能站得住脚了。
昨晚下的雪还没化完,甚至感觉更冷了一些,李熏然拐弯的时候车子滑了一下,惊了他一身冷汗,幸好没出事。这时候一辆车迎面过来,堪堪从李熏然的车边避过去。李熏然正想为占了人家的车道感到抱歉,一眼却看到那车里可不就是自己要去堵的人嘛。他赶紧把车掉过头去追,又打电话通知其他人。他想了一下,把警灯安到车顶上去了。
刺耳的警笛声如刀割开清晨的宁静,前面那辆车几乎神经质地加了速。有时候车子真是能反应司机的心情,李熏然想得不禁勾了嘴角。如此反而镇定下来,稳稳地加了一点油门。
他太快了。李熏然想。
眼看着又是一个拐弯,那辆车却不见减速——也许是没减下来。果不其然就整辆车撞进了绿化带。
李熏然停了车,小跑着去看。冲击力有点大,嫌疑人被安全气囊崩得有点懵。但车子几乎是横着从副驾驶那边撞过去的,人不见受伤的迹象。李熏然看着被撞得一塌糊涂的绿化带,突然有种冲动对着嫌疑人来一段大话西游里唐僧的台词。明明是这么严肃的场合,我真是有病。李熏然捂脸嫌弃了一下自己,然后摸到发烫的额头。哦,确实病了。
后面的警车随即到了,这么大的阵仗,确实很难错过。嫌疑人从车祸的震撼中清醒过来,却没能保持以往见面时的淡定。先是絮絮叨叨要错过航班了,又在李熏然提到案子的时候开始叫头疼。
带着嫌疑人去医院的时候李熏然还存了点心思期待遇到凌远。他发了个短信过去,不一会收到回信,那人说自己在儿科会诊,下午有个手术,可能会晚些回去,别等他吃饭。
脑电图的结果是什么毛病都没有,胡诌出来的症状实难瞒过现代科技。李熏然在心里翻着白眼把人弄回局里。连着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,还这么瞎折腾,他有点烦躁。
一上午过得乱七八糟的嫌疑人终于没有更多的力气嘴硬,在新证据面前开了口认罪。
等李熏然能回家的时候,天也已经黑了。他很想把自己直接扔到床上去,但今天流过汗,身上实在燥得难受,还是硬撑着去冲了个澡。他从家里药柜里翻出抗病毒冲剂和一瓶维C银翘片——他晃了晃瓶子,清脆的单响。
就着泡好的冲剂他把那颗包着绿色糖衣的药片也吞了,然后就栽进床里。他甚至没费心睡到自己习惯的那边去。
终于放松下来的他觉得天旋地转,所有的感官都混乱起来,他觉得热,伸到外面的手又觉得冷,他听见自己呼吸声粗重,心跳声擂擂,可是除此之外又只有耳鸣。他蹙着眉。
而有一只手落在他的额头上。那么熟悉,那么温柔。他的眉头舒展了。
竭力地睁开眼,叫对方的名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,咳了声清痰。
“你吃了没?”
李熏然点头,“回来前在食堂喝了碗粥。”
“药也吃了?”
再点头,“喝了一杯抗病毒冲剂和一颗银翘”
“怎么就一颗?”
“就剩一颗”
“哦”
凌远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,想想又去药柜里拿来体温计。他坐到床边,把体温计放到李熏然的腋下去。就静静坐那等着。
李熏然闭着眼睛休息,想想又去捉凌远的手。凌远把那爪子拍回去,“安分点,别把体温计弄掉了”,却去握住他另一边的手。李熏然恢复安详的躺尸状态,一边晕得难受一边满意地勾嘴角。
“昨晚上在车里坐了一宿,腰酸背疼的”李熏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,有人宠着,他抱怨得心安理得,“到处都疼。”
凌远把体温计拿起来,看清了就皱了眉头。他又去药柜翻了药,端了温水来让李熏然服下。
他静静地坐回床边,握着李熏然的手。
良久。
“今天的手术怎么了?”李熏然问。
“打开腹腔以后才发现,病灶已经扩散,我尽力了,但是……”凌远停下来,缓缓地吐息,试图平复情绪,“那姑娘才十七岁。”
李熏然紧了紧凌远的手。过了一会,他跟凌远说起今天的事,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“……下雪天路多滑啊,我眼瞅着他那速度肯定没法过弯。”李熏然眨眨眼睛,“我跟你忏悔一件事啊。”
凌远“嗯?”了一声
“那会我在后面看着,有点坏心眼地等着他就出个车祸呢。”
“你故意放警灯就为了这个?”
“倒不是,我的角色设定是正直的警察诶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凌远问。
“你不会忘了我们不是一出戏的吧。”
“我知道,我们是楼诚衍生的一对嘛。”
“要是明诚在那个场景里,估计就是算计好了用警灯吓唬他,然后乐见其成地等着他撞车,”
李熏然咳了一声,接着解释,“不过我的设定是个纯良又阳光的小刑警嘛。所以我响警笛只是想提醒一下那个人我是警察,让他停下来配合执法。但是看他打滑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料事如神的得意。都怪作者写得自己有点串戏。”
凌远被逗得一乐,俯下身轻轻亲了一下李熏然。
“我这是会传染的吗?”
“会。”
“那你还亲?!”
“情之所至。”凌远转了下眼睛,想想又补充了一句,“作者又把我串到明楼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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